Friday, February 28, 2014

舊街場開價高 真小販起價難

(此篇打頭陣,連續四天四篇,談我這趟回家發現的一些經濟現象)

五、
馬來西亞人總說,馬來西亞是一個美食天堂。出國轉一圈,發現幾乎除了歐洲人之外什麼人都認為什麼人的地方都是美食天堂。與其爭辯,不如說,好吧,我們都活在各自的天堂。
所以,我們回家時總要去找吃的。
我騎著摩托想去買吃了很多年的炸雞。這檔炸雞,起碼賣十年了,沒有換過店址,檔口大小也幾乎沒有變過。那天農曆十二月二十八,她沒有開檔。
抱著一肚子失望,到斜對面的商業區去晃晃。高中時,台式珍珠奶茶時興,那裡開了起碼四家的奶茶店。轉了一圈,一家仍在,一家易主更名,其他的都消失了。冷冷清清,倒是新進駐了一家茶太(Chatime)景象好些。茶太一來就直接租下三層樓面,煞是豪邁。這家奶茶店有趣的地方是僱傭的員工是馬來人,招呼顧客會說俏皮的“歡迎光臨”,顧客卻不能以中文點水,因為員工其實不懂中文!價格也不便宜……但這些都無阻其客似雲來的熱鬧景象。
我的舌頭其實很不靈敏,實在喝不出此家和彼家的奶茶有什麼區別。假如大家都和我一樣,那又是什麼因素決定不同的客流量呢?

六、
那個商業區還有很多食肆,驟眼看去,一般都冷冷清清,唯獨舊街場(Old Town)高朋滿座。Old Town高朋滿座的景象,我這趟見過不少次——此區的、機場的、商場的、等等。
我高中時就對Old Town很反感,原因有二,而這兩個原因都深深的和我認知裡的“Old Town”概念相悖:一者貴,一碗蝦麵就要十塊錢;再者,侍應生皆外勞!
Old Town今天的情況依然如舊,而我對它的厭惡也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化。可是,Old Town越做越大是不爭的事實。
馬來西亞有個奇怪的現象,當一般小店家小檔主要起價了——起的可能只是五角或是一元,且是從三元變三元五角——馬上就會怨聲四起,小販要被報紙採訪,要苦苦申訴成本高漲萬不得已大家見諒云云。小心翼翼,警惕什麼消費者委員會什麼貿消部調查他們“坐地起價”;Old Town開門就賣十元,擺明打搶,卻不會有人kacau(干擾/投訴)。然而,雖無咖啡店明鏡高掛,但高朋滿座的程度遠超很多傳統咖啡店。
起價是罪,開高價不是罪……所以,千錯完錯,錯的是小販先開的價太低嗎?

七、
當然不是!因為兩者提供的“物品”,在本質上是不一樣的。不一樣之物當然有不一樣之價了。
首先,小販的麵和Old Town的麵固然都是福建麵,但是兩者所售賣的飲食經驗是不一樣的。在咖啡店吃麵,坐的是膠椅,吹的是風扇;在Old Town吃麵,坐的是沙發,吹的是冷氣。
兩者麵的美味程度,當然也有高下之分了。
這還不是全部。微妙之處,是小販不收服務費不收政府稅,而Old Town兩者相加,一共需要16%(10%服務費6%政府稅)。沒有調查過,我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喝一杯咖啡也要交稅!

以上二者,就是促使Old Town收取高價之因嗎?


新年回家有感·之三

Wednesday, February 26, 2014

怨東怨西補記

四、

其實,上篇我最主要投訴並沒有寫出來——我感覺我們在搞的母語教育是在倒退中,且當權者並沒有檢討反省反而在做無謂抗爭的。

當今天他們吹噓說華文教育多麼發達的時候,不少獨中已經在用英語教數理,這叫自打嘴巴;當今天他們吹噓說華文教育多麼成功的時候,外國(香港)媒體稱呼“納吉”作“納吉布”、稱呼“馬哈迪”作“馬哈蒂爾”,這是被人扇兩巴掌!一國首相(同樣,香港稱作“總理”)的名字翻譯話事權都沒有,華教尊嚴何在?

華教的現狀,用俗話說,叫自high

當然它實質上不是自high那麼簡單。很多時候,當權者是利益所在,各“謀”其事;凡夫俗子不明就裡,遭人誤導。自high是忽略細節的宏觀分析的表象;自high終將摧毀前人努力創建的華文教育……

比起TVB可以影響大馬不少華人耳濡目染聽得懂也可以簡單說幾句廣東話,華文教育延續至今,外界對大馬這片土地上住著幾百萬華人說著華語過著傳統的華人生活(甚至是過農曆新年)幾乎無所認知。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有機會、有心機,再做深入探討。下篇談經濟。

Saturday, February 22, 2014

華人華語 怨東怨西

三、
“多說華語,少說方言”相信是很多人的“童年回憶”之一。記得讀小學時,校方刻意把這句話製成海報,和其他格言並列,張貼在學校各個轉角的柱子上。格言皆有導人向善的真意,天真爛漫的小孩循此道理,格言裡要我們少說的方言,必然是不好的東西了。所以我們開開心心地學華語,在學校裡排斥方言。在學校裡說方言的,必定是壞學生。
有了華語之後,更上一層樓,我們還有“標準華語”。電視上的新聞播報,學校裡的講故事比賽、演講比賽等等,講的不只是華語,還是“標準的華語”。我參加過這些比賽,後來覺得“標準的華語”音調太噁心,過不了自己那關,遂退出“標準華語壇”,按住噁心做聽眾。
那時心裡有兩個互相衝突的想法:一、那並不是標準的華語:北京那裡的人(不是考古發現的原始人“北京人”)說的可不是那樣的!他們所謂的“標準”不標準;二、語言沒有標準性,語言只有地方性。生而為馬來西亞人,我們就說我們的華語,用我們的腔調,用我們的語法,用我們的用詞,沒有“標準華語”這回事。那是一種身份象徵,也是一種身份認同。
抱著這兩種想法,一方面,看本地華語電視節目時我常常會有很多批評進而憤怒轉台;另一方面,對那些到台灣留學後帶回一嘴台灣腔的人就是一臉不屑,好像他們出賣了自己的身份,看待他們如叛徒。
現在回想,那當然是很憤青的想法了。
受過教育的我們(小學、中學、大學),在怨東怨西之前,應該要問——事事皆問——“為什麼”!這是一個看事情比較可取的角度。馬來西亞人習慣用價值觀——即“應不應該”——來看事情,我認為這是我們社會比較悲哀的一面。用價值觀來看待事情,結果是很多事情沒有討論的餘地,因為公有公理,婆有婆理……各打五十大板?你就想!我是校長,你是學生,你敢罰我五十大板!?
回說語言問題。本地華語節目的問題是個表象,留台人帶回了揮之不去的台灣腔,也是個表象。為什麼我們不能以“南洋腔”在台灣闖天下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想當然耳,是語言的基本功能——溝通使然。台灣人不熟悉我們的腔調,我們故而配合之。這一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可是我們要進一步看,為什麼留台回馬後,台灣腔依然揮之不去呢?語言優劣立見高下!
餘下來的一些問題,不如看官和我一起討論討論吧——
為什麼華語教育搞了那麼多年,似乎外國任何一片土地上的人(包括大陸台灣香港)都不知道這片土地上有近千萬口說華語的華人呢?
獨中堅持母語教育,可是我們的母語為什麼是“華語”呢?為什麼不是我們母親說的福建話、廣東話還是潮州話呢?
會說華語,是不是就能保住民族的根本呢?我們民族的根本,又是什麼呢?認“華語”為母語,保住的會是根本嗎?


新年回家有感·之二

Friday, February 14, 2014

青天白雲 去舊迎新

趁著農曆新年又回了一趟家。時光飛逝,這是我第三年回家過的年了。不知道是自己感官變得敏銳了(敏感!?),還是從前只是個不關心周遭人事物的小孩,這次回家,感觸良多。分四點說說吧:環境、學校、語言、經濟。不是什麼分析文章,只是日記式的分享。

一、

馬來西亞的天空,真的很美。這裡說的“天空”,不是文藝氾濫下指的空泛的夢想啊未來啊發展啊空間啊。天空就是天空,湛藍色的天空,清楚的白雲。

很多時候,白雲少,天空是一整片藍色的。很美很美,賞美的代價是猛烈無情的太陽,可能曬傷灼傷不說,天氣熱到~才是最痛苦的。

另外有的時候,白雲湧現,呈現了各種各樣不同的型態。以前地理課本讀過一些,什麼層雲卷雲積雲,記不起了。科學術語不精彩,我總覺得天空是上帝的畫板,雲彩皆其畫料也。

能夠欣賞上帝的畫作,是祂對馬來西亞土地上的子民的恩賜了吧。這趟不回家也沒發現,香港的天空景象,和馬來西亞是倒轉過來的:馬來西亞只因偶爾印尼火山爆發或是燒芭飄來煙霾,讓人看不見青天白雲;香港是天天活在霧霾(港府謊稱其為“煙霞”,貽笑大方矣)底下,只因偶爾吹來的季候風才讓青天重見。

在這一點上,我是以身為一個馬來西亞人深感自豪的。

香港的地貌多樣,她的山地和海岸是令很多愛好大自然旅遊的人著迷的。西貢那裡還有個地質公園,也是地理課本上讀過的各種由海水侵蝕而產生的地貌在那裡有機會一一遊覽。郊遊、出海,是在香港可以盡享的兩大人間快事。

所以,我也愛香港。

二、

日新獨中又“砍”舊迎新了——敬愛樓邊上原來種著的一整排大王椰子樹,被砍掉了(或是移植他處,不詳),換植黃花樹。可是,面對面的勤樸樓,其邊上的椰子樹仍在(相信離遭砍伐之期亦不久矣)。

椰子樹被砍掉的原因,不詳。有沒有需要,也不詳。我不是要批評,但我覺得校方需要給個交代。題材不錯,《日新時代》的校記們不妨做個深入報導。

比起看似永遠都修不好的道路,日新獨中的變化,雖不及“日新”,離“月異”卻不遠了。


新年回家有感·之一